轻毎

Still water runs deep.

纸上得来终觉浅(三日骨/短篇)



始终执着地认为自己写的是糖ヾ(❀╹◡╹)ノ~(其实玻璃糖也可以算糖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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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阳光也是如此灿烂呢。

拉开和室的门,好不容易才从舒适温软的被窝里爬起来的三日月一边用左手梳理着略微凌乱的头发,一边在直接在长廊上席地而坐。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樱花木地板散发着好闻的味道。走廊正对着本丸的樱花树,不论何时,这里总能在第一时间欣赏到最绚烂的花朵。

--不过或许这就是对老人的特殊优待吧。三日月宗近的嘴角不自觉轻轻弯了起来。

想向从前一样将泡得醇厚的绿茶送到嘴边,伸出手时才发觉自己的手掌只浅浅地轻碰了一下木质的地面。

愣了一下,才缓缓将手收回去。

--罢了罢了,再等一会儿吧。

--毕竟身为老人家的自己已经习惯等待了呢。

手指渐渐收紧,在白皙宽厚的手掌中留下了浅浅的指印。

转过头来时,才发现满园飘落的樱花中,有一个纤细的身影。

心中紧绷的弦一松,手掌立刻放了开,脸上也重新漾起了笑容。

“骨喰。”

院子里提着大包小包的骨喰藤四郎迈着略为缓慢的步子,清秀端正的面庞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娇小的身材与手中装的满满的袋子形成意外的反差。

--今天的骨喰也甚是可爱哦。

某个懒到极致的老爷爷在心里偷笑着。

“三日月。”

草草地打过招呼,拉开房间的门,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拿出浅绯色的茶罐子,提起炉子上的热水,跪坐在榻榻米上,一丝不苟地泡起了茶。

其实骨喰藤四郎是个修养良好、家风端正、风纪严明的乖孩子。

但即使再怎么端正知礼。

--泡茶这种事情怎么也不是客人应当做的吧。

骨喰一边将盐渍樱花用热水泡开,一边面无表情地望向带着端丽笑容请客人泡茶的主人,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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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喰藤四郎将小小的棋桌搬到室外。左手托着将棋的棋盘和棋子,右手端着茶点。放置好东西后,也同样跪坐了下来。

盐渍樱花泡出来的热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烛台切精心制作的羊羹也摆在漆黑光洁的瓷盘子里。

捻起一块羊羹,三日月看着骨喰又向往日一样,把将棋的棋子一枚枚摆好,才端起茶轻抿了一口。似是想到了什么,骨喰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条干净的白色帕子递给了三日月。

慢条斯理地擦净了手指上的点心渣。三日月宗近细心地将手帕叠起来收好,按住了自己的步兵。

“那么,要开始了哦,骨喰。”

将步兵挪开,飞车悄然行到了棋盘的中央。似是有些按耐不住了一般,骨喰将手指轻轻放到了金将上,向左前方挪了一格。

“哦呀哦呀,想清楚了吗,金将可是不能后退的哟。”

而且还是王将最后的保命底牌。

然而对面的少年只是摇了摇头,淡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也跟着一起晃晃荡荡的。

“不悔棋。”

骨喰藤四郎复而抬起头,那双淡然的紫藤色瞳孔再一次地让三日月宗近感到怀念。

“该你走棋了,三日月。”

优雅地抿嘴轻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再一次抚上了飞车。

“啊呀啊呀,这回,可就要变成龙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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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宗近。”

少年将手肘支在棋桌上,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支手则卷着自己素色的长发,漫不经心地玩弄着。

将手收回来,捻起自己的香车,皱着眉头望着棋局细细思索着。不过半柱香地时间,少年猛地瞪大了紫藤色的眸子,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

许久,少年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将棋子放置在一旁,骨喰藤四郎气馁地摊在棋桌上,对着对面笑容端丽的男人道:

“你又赢了啊,宗近。”

“是我赢的第五十六次喽,骨喰。”

“......”

“再陪我下一盘吧,宗近。”

骨喰藤四郎重新整理好棋盘,在二人的茶杯中又添了些许热水,才重新在榻榻米上坐下来。

“那就骨喰先吧。”

促狭地眯起带着新月的美丽双瞳。

“这可是老爷爷对晚辈的照顾哦。”

骨喰藤四郎早已习惯与三日月宗近的相处,倒也毫不客气,径直将自己的一枚步兵移到了左上方。

“话说回来,我都学了那么多棋谱上的战术了,为什么还是赢不了宗近啊。”将桂马跳过自己的飞车,骨喰藤四郎喝了一口热茶,闷闷地问。

“哈哈,当然是因为------爷爷我很厉害呀。”

优雅地抿嘴轻笑,三日月宗近又道:

“开玩笑的------不过,骨喰,能用固定战术打倒的敌人可根本不足为惧哦。

“假使所有军队都能被兵法上的战略打倒的话,战争什么的可就毫无意义了啊。”

拾起自己的龙王,男人笑容依旧和煦,棋盘上的攻势却愈发地狠戾,对面少年的额头逐渐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宗近。”

少年又一次发话,他似是很有些低迷,脑袋也低垂了下来。

“你觉得......足利大人会赢下这次的战争吗?”

时代的逐渐变化,身为付丧神更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

“不知道哦。”

出乎意料地,美丽的男人第一次没能给出骨喰藤四郎想要的答案。

“爷爷这回可是真的不知道。”

但三日月其实在永禄之变后才真正的明白了,足利义辉没有输给任何人,只是输给了时代。

足利义辉对于东瀛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不过当然,这也是两年之后的后话了。

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左手越过棋盘,揉了揉少年的柔顺的发顶,右手则捻起了自己的金将。

“不过身为大人刀剑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奋力一战了吧。

“只不过现在啊---

“又被将军了哦,骨喰。”

这是三日月宗近赢下骨喰藤四郎的第五十七次棋局。

---那后来呢?

---后来啊,就是永禄之变。

---再后来呢?

---再后来,又是明历大火。

在之后的百年间,三日月宗近和骨喰藤四郎再也没有了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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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进步哦骨喰。”

“是吗。”

骨喰藤四郎总是能把疑问句生生说成陈述句。

“比起以前的骨喰,进步算是很大了。”

拣起桂马的手一顿,骨喰藤四郎紧紧地抿起嘴唇,复而又开口:

“......说过的吧,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哈哈。

“不要紧哦骨喰。

“还是可以从现在开始处好关系的哦。”

只是又会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了吧。

因为骨喰藤四郎的时间已经分给了很多人。

分给了审神者。

分给了部队。

尤其是将最多的时间分给了鲶尾藤四郎。

不过没有关系的哦骨喰,爷爷我啊,早就习惯一个人了呢。

终于,今天,也还是骨喰藤四郎先说出再见。

“我要回去了。

“兄弟还在等。”

“好的哟,的确已经不早了。别让御前大人担心啊。棋局我会保留好的,明天等骨喰来了还可以继续下。”男人的眉梢染上了最为浅淡的笑意。

骨喰点点头,站起身来。临走前,却又转过身来,歪了歪小脑袋,有些不确定的疑惑。

“三日月,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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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喰藤四郎走后,三日月宗近一个人在走廊外坐了很久。

果然啊,那句话还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那句本该在永禄年间就应该说出的话。

三日月凝视了那盘棋局许久,才捻起骨喰的龙王放在了属于自己的王将上。

“将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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